是夜。

那一轮皎洁的冰轮挂在漆黑的薄幕中，而我，就着那茫茫的月光，正在那江南的小巷中漫无目的徘徊。小镇的灯火阑珊，风却不断的摇曳着江畔的乌蓬，两三两三的动。

而后，月快要沉下，日也要回归了，我回到屋子。在那积灰的石砌窗台上，寻找着被岁月泼墨点下的青苔，而褪色的鎏金烛盏，香却依然在，淡淡的炉香溢出几多感慨。

我忆起当初的时候，我还是一介书生，拥有自己的抱负——位极人臣，做一个治国名士！为了这个梦想。即便寒窗十载，看冬去春来，候鸟盼花开。我也不悔。

而那一天，我来到长安，参加那一次考试。挥毫一纸抱负呈上期盼。终等得苦尽甘来。我以为自己能够实现梦想了。可是，可是，其后，我便不得不要离开了。因为在我刚刚进入朝堂时，朝堂的政局已经十分危险了！皇帝被丞相制约着，丞相又和摄政王互相相斗。我们这些刚刚成为官员的，被迫站队。

我站在了皇上那。只我一人，站在了皇上那。或许，你会认为我蠢，皇上，是一个必死的局。但我依旧选了。因为，我永远不会忘了，那一年，皇上微服出巡，救下过一个少年，他和那个已经存在死意，认为报国无望的少年定下了一个五年之约，约在了朝堂。

那个少年，就是我！

皇上终是败了，我也不得不离开朝堂，离开那个我的梦想之地了。虽说因为友人的原因，我并没有死，只是被贬致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镇。可这一贬，便是三十年。这意味着我，也要离开朝堂三十年。我不想离开，但我不得不离开。因为局势，因为恩情，因为所有。想到这，我的眼神一片黯淡。

三十年了，如今的红袖依然，可青丝却已变成了白发，我依旧只能倚身江畔，任那粼粼江水指间划开。听着彼岸传来的轻叹。

想起年少，曾笑棋罢斧烂不知人世换，而离开朝堂后，却终究懂得了那句话。而后徒留我一人困在了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