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到无路可退的地步，还是尝试着一路向北走在田垄上。

看着一块块方田上长出的半米高的稻穗一夜之间已转入粮仓，田地里只剩下残余的稻梗，便感叹，汗水化作果实的过程也只在顷刻之间。

需要多少水来灌溉一亩方田，经过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汲取吸收，才能融合成一股弥散田间的稻香？

置身于稻香之中，虽比不上书香那种儒雅，却也相似。十二年的读书生涯如同稻米由春到秋，一天天一夜夜的日积月累，终将会迎来化作果实的那一季。我们恰似已至初秋。

涉足于田间，整齐的稻梗踩在脚下，感觉还是有点扎脚，越往田中，稻梗越发整齐。明年六月，便是又一次“稻穗”收获的季节，结局终究会像它们一样，整块田空荡荡的，可向田的四周走去，却另有一种韵味。

躺在田隙相接处的仍有一些遗漏的稻穗，拾起一搓，硬硬的稻棒支撑着饱满的稻穗，经过相同的雨露滋润和那些躺在粮仓的一样，散发着稻香。我不像教堂里做弥撒的那些人那么专注，却也虔诚地把它放回原处。抬头望见远方，拾穗者正挨着田边挑拣那些漏下的稻穗。换作我们，高考也不是唯一的出路，只要像稻穗一样努力过，无论在哪个角落，都会散发出自己的幽香。

一路向北，依旧有路可退。

方块田的西北角上，一片未被收割的稻穗依旧摇曳于风中，俯下身，它们并未像之前遗漏的稻穗一样饱满站立，只剩面黄肌瘦之态，这里是刚刚拾穗者经过之处，只是第二次被留在了这里。如果我们以这样一种病态面对裁决，结果也只能如此。撷下这一束稻穗，置于稻海中却未能寻找到它独特的香气。

此时已到了最北处。像这堆稻穗一样病态之时便是无路可退，我们长长的时间也只剩二百四十多天之远，衡量我们的并不仅仅只有六月的那场三天之试，被衡量的始终是我们的厚度。只要稻穗饱满，终会散发自己的幽香。

向北？向南？无论哪个方向，都是幽香处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