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缥缈孤鸿

2019-03-20    共 次阅读

想到你就想到那首词:

“气质美如兰,才华馥比仙。天生成孤僻人皆罕。你道是啖肉食腥膻,视绮罗俗厌;却不知,太高人愈妒,过洁世同嫌。可叹这……”

走出四川眉山,一门父子三词客,一朝名满天下,受恩师欧阳修力荐,你得以文启圣上,圣上览卷连连惊呼奇才奇才。受命于朝庭,恰逢边界连年战乱,积贫积弱的朝庭为求自强而变法。你看出变法弊端,反对“求之过急”,尽忠尽责以阻,结果连遭排挤,多次贬黜。与侍妾们游园之时,你手抚圆肚问于众侍妾:“吾腹中为何?”朝云嫣然一笑:“学士满腹牢骚。”这时的你依然可以笑看人生,而这满腹的牢骚又岂是无由而来?放眼朝中又有几人与你并肩另图良道以自强?你恰如缥缈孤鸿,怀清高之志,历拣寒枝不肯栖。然而过于卓越的性格总是难以容身于世,结局只能是“寂寞沙洲冷”了。

遭贬黄州之始,似乎就注定了一生无尽的漂泊,而你豁达的胸襟与乐天的精神是否能掩饰得了清高?元丰二年七月二十八日,乌台诗案只是多灾多难人生的小波折吧,对你而言,经纶治世之才不得用,强国用兵之志不得申。心系民间疾苦却时时目睹国运日衰,是否这才是你致命的苦难?新法变革失败,保守派重新掌权,你也因此得以重回朝廷。然而,看透了人生疾苦,亲历了民间苦难的你体会到了新法有惠民之利,而保守派的一味否定新法必然容不下主张“参用所长”的你,于是你贬知杭州。

或许是你的锋芒毕露与张扬个性招来红眼,或许是你的满腹学问与孤傲之气招来排挤,你或许是古今第一个不容于此又不容于斯的人吧。智慧如你,却只能“江城地瘴蕃草木,只有名花苦幽独”。

归放反复,漂泊多年,满腹才学难展。一贬再贬,一移再移,容身之处难觅。万幸豁达如此,你笑淡一生事业,“黄州惠州琼州”。

也曾生归隐之心,日啖荔枝三百颗,然而眼前人民于水火之中的生活,让你不甘就此隐去;是否也后悔一生执著如此、耿介如此,是否看透了人生于世只是飞鸿踏雪泥,而悔于一生太过孤高自赏,太过计较高志?曾经也看透了,“墙里秋千墙外道,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,笑渐不闻声渐消,多情反被无情恼”。而你依旧在理想之途中风雨兼程,昂首独行,这是——清高。“嫣然一笑竹篱间,满山桃李总粗俗”。

“缺月挂疏桐,漏断人初静。谁见幽人独往来?缥缈孤鸿影。惊起却回头,有恨无人省。拣尽寒枝不肯栖,寂寞沙洲冷。”

宁做缥缈孤鸿,让一生洁来还洁去。

【简评】文章以第二人称的手法,用信手拈来的苏词综述苏轼其人生平,娓娓叙来,情满行间,显示了作者对苏轼孤高人生的独有体悟,熔铸着作者满腔的叹惋和诚挚的敬意。“缥缈孤鸿”的主体形象和篇首篇末妙玉形象的烘托,寓意突出,颇见构思之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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