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，你有没有看过海。”舒小奇每次都问同一个问题，不厌其烦的，我扯了扯凳子，示意他不要打扰我。

都说前后桌是最奇妙的距离，而我跟舒小奇，仅仅是一个递作业的关系，当然只是偶尔这么想，因为他总是嘀嘀咕咕，没完没了地讲他的故事。

“孤央，应我一声。”舒小奇开始有些烦躁，桌下的脚往我凳子踢去，“虽然我讲的你从来不当回事，但是我想找个人说说话。”

我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，无奈地瞥了一眼永远在睡觉的同桌，而我感受到他今天心情不好的时候，开始有些心软，确实，我听了很多他的秘密，像小偷一样。

“没有，但是听过海的声音。”我轻轻应了他一声，这是我第一次回答他这个问题，他似乎有些惊讶，没有再接我的话。

稀稀落落的课桌书籍被放回抽屉，人群散去，我习惯放学的时候再呆一会，舒小奇也一样。

舒小奇没有像往常一样，伸手，然后扯过我当天的笔记去抄，反常的安静让我有些不安，我捏了捏早已经准备好的笔记本，忍不住回过头去。

他埋着头，肩膀在颤抖，我知道他哭了，我第一次看到舒小奇哭，有些无措，忙问:“怎么了？”

很久，沙哑的声音才传过来，“我也没见过海，但是我听说往海里扔漂流瓶，里面的愿望就能成真，对吗？”

舒小奇抬头的时候，我对视到了他无助的脸，霎时间，我的脑海闪过这几天他讲的故事，关于他奶奶的故事。

“真的。”我僵硬地笑了笑。

“那如果你看到海了，帮我许个愿望，我不要奶奶离开我。”舒小奇充满期待地看向我。

我转过身去，拿起抽屉里的MP3，把耳机的另一边伸到他耳旁，“听，你说的那片海。”

舒小奇笑了，这是我记忆中，舒小奇笑得最好看的一次。

舒小奇，你可能不知道，自从你第一次问我有没有看过海的时候，我偷偷去旁边的网吧下载了海的声音，一直单曲循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