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表裂开细细的裂缝，而后渐渐延伸开去。细密的灰尘夹着音色的精灵被裹入黑褐的泥土中。而后，悄无声息。

你听见了吗？

她的名字被周遭的人反复提起，那些夹杂着怜悯、轻视的目光在她看来，犹如针扎。可却又好像沉入深海，无法呼喊，无法求救。有的只是耳边的巨大轰鸣声，无尽的黑暗，向她涌来，吞灭。

你看那窗外阳光多明媚啊，暖融融的，好像在下面待上一会儿便要惬意的融化似的。但在她看来，那是阴沉的，带着忧愁与压力。她想去拥抱温暖，想要哼个小调来表达她内心的欢愉。可她做不到，能做到的便是用尽全力才能发出的破碎的音节。嬉闹的孩子们清脆的笑声传入耳，穿透了一切物质屏障，直击内心。回荡起了阵阵律动，还带着那么些陌生的情绪。

那名为不甘心。

她找来了镜子，终日放在床头。还洗了一颗圆润的小石子，照着书上说的那样，一点一点练习发音。夜深人静的时候，她一个人对着镜子，发了狠地练习。刚开始舌头都会磨破，带着疼痛和一丝希冀。时间就这样过去了，她已经能将一些简单的音节说得很好了。在看到了父母那欣喜感动的无以复加的眼神后，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
往后，她照旧像以前那样练习，抽出了时间来做那些她看到了就头痛的数学题。等到什么时候，坚持不下去了，就躲到被子里无声的大哭一场，之后再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去继续攻克难题。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。

然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她的名字再一次被周遭的人反复议论。从前不会说话的小哑巴，现在竟然有了能一起说笑的伙伴。考试名次从班级中游，稳扎稳打，渐渐地到了年级上游。

她的命运，从她决定了改变自己的那一刻起，也悄悄地，改变了。

“故事就到这里了。”她平静地说道。听起来，似乎与旁人并无差别。

“苦吗？从不会说话，到现在这样。”

“怎么会不苦？嘴也痛，眼睛也痛。好几次想放弃了，但还是坚持下来了。现在想想小时候不会说话而经历的一遭事物，就像喝了口好茶，刚开始是苦，但是，它回甘了。”

窗外阳光温暖，云朵如同吸进了大口大口的空气而膨胀。撕一片放入口中，那有着蜜蜜的甜。